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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现代史从历史发展的自主性,聚焦前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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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非洲,人们往往绕不开对它的固有印象——贫穷、落后,甚至是原始,在联合国公布的48个最不发达的国家当中,非洲就占了33个。即便如今的非洲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但在很多人看来,它似乎依然无法与“现代化”这三个字联系到一起,尤其是对于撒哈拉以南的“黑非洲”而言,依然被认为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地区之一。

实际上,非洲的大多数国家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陆续摆脱殖民统治、实现民族解放之后的几十年里,虽然在前进之路上经历了重重困难与曲折,但其进步依然是有目共睹的,譬如比如南部非洲的博茨瓦纳和南非、中部非洲的加蓬、印度洋上的岛国毛里求斯、北部的马格里布国家比如埃及、利比亚、突尼斯等等,在社会、经济等方面都有着显著提升,非洲与全球的联系也更为密切,甚至有研究结论称21世纪后半叶将会成为“非洲世纪”。

然而,面对非洲的这种种改变,在世界范围内也存在着许多不同的声音与看法,荷兰外交官维恩在其作品《非洲怎么了》当中依然表示“非洲的前途并不太乐观”,且其责任全在非洲。而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中国非洲史研究会会长李安山老师则有不同的观点和看法,他认为,不能仅以“现代化”的理论去解释非洲的发展问题,而是应当将非洲放在人类发展的进程中观察,“我们会发现,非洲对人类发展贡献卓著,这个大陆与世界历史进程的关系可谓千丝万缕”。

尤其对于与非洲友好交往源远流长、如今关系更是飞速发展的中国而言,想要完成“构建新时代中非命运共同体”的友好合作,“从中国视角去观察和分析非洲”就显得更为重要,李安山老师正是以此为契机和驱动力完成这部著作《非洲现代史》,从政治、经济、文化和民族四大方面入手进行深刻阐述,通过对于非洲历史以及国内外最新研究成果的辩证分析,聚焦非洲“现代化”这一国际学术界的忌讳话题,“力图以史实改变中国民众对非洲的刻板印象和从中国学者的角度强调非洲在历史发展上的自主性”。

01.如何理解西方世界的非洲“现代化”理论?

“现代化”一词于很多人而言其实并不算陌生,国际上分析讨论“现代化”也早已形成很多项指标,譬如人均收入、工农业产值、文化素质普及率、医疗条件等等,然而在《非洲现代史》当中,我们看到了另外一种看法——“现代化”其实是一个生造的概念,是以“力”和“利”为主导的一种理论,这十分值得我们去深入地思考和讨论。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现代化”这种说法在很多情况下都是服务于作为强者的西方世界的,而非客观地去遵循不同社会各自的发展规律所形成的的理论结果,若以西方社会的演化方式来研究其他社会的话,那么这个词就会“成为维护其权力地位而构建的一种知识体系,它便具有生杀予夺之权”,而仅凭这“力”与“利”所形成的军事和权利上的强行撕裂,就将一个复杂的世界划分归类至“传统”与“现代”两种观念之中,未免不够严谨。

对此,李安山老师在书中甚至直言道:“这种强加的‘现代化’已经不是一种学术,而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强盗逻辑。”

诚然,那个曾经被当作“奴隶”的非洲,对于这个世界有着巨大的影响和贡献,也因其独特的历史文化和演化进程形成了特有的发展规律,以强加的现代化理论而将其困于“失败的大陆”“无望的大陆”等标签之下,实在过于狭隘且有失客观,也会让非洲,这片不能忽视其过去、更不该轻视其未来的炙热大陆,被不适合自身条件的发展进程固有化,从而从意识形态和文化心理上都被捆绑在被西方主导的国际政治体系之中。

正如潘华琼博士所说:“现代化理论只局限于解释欧美国家的发展模式。但发展不等于现代化,也不存在固定的发展模式,而是动态的历史过程。再者,发展的方向是多元的,世界也是多元的,由此可以避免从传统到现代的单线发展模式。”

所谓的“现代化进程”,不过是近一二百年才在世界范围内开始蔓延的一种社会急剧变动的浪潮,但是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无论在世界的哪一地区都有着非常久远的历史,并不可一概而论,非洲亦是如此,所以探讨非洲现代史进程,更应该聚焦其本身的特点,而非套用一些并“不合脚”的理论模式,被动地进入“现代化”。

02.早期的改革与现代非洲

在欧洲近四百年的疯狂扩张史当中,非洲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外部的动荡与内部的变革互相作用,形成“内外夹击”之势,也让几乎整个非洲陷入巨大的变局之中。

在这样的局势下,非洲各部分也呈现出不同的走向,各种变革正在酝酿或发生。北非埃及领导人穆罕默德·阿里选择了从政治、经济到军事各个领域去效仿西方的变革之路,开始了一场“现代化尝试”;而彼时的南部和中部非洲困于“姆菲卡尼”的大动荡和大动乱中,由于迁徙和死亡,导致人口锐减,这为后来的白人移民提供了直接便利条件;东非的阿曼在历经一个多世纪的顽强抵抗之后,彻底赶走葡萄牙人,重新建立起自己的海上力量,并在国际贸易当中发挥了十分积极的影响,然而这一切却仍是没有躲过被欧洲列强的瓜分;宗教和武力给西非带来了重大的变革,正如书中所写,“圣战的意义不仅是对心灵的征服,也变成了宝剑或战争的征服”……

来自西方列强的威胁成为这些非洲国家早期尝试改革的驱动力,他们急于改变,也做过多种努力和尝试,譬如对外开放,学习西方制度和先进技艺等等。“师夷长技以自强”固然是好,但在早期非洲的改革当中却并不成功,因为他们既是开放的,又是保守的,而这两种情况都几近“极致”——开放到“为了学习他人的先进技艺,不管什么条件都愿意接受,有时甚至以损害国家利益和主权为代价”,同时又保守到将改革集中到某一方面,且是自上而下的国家指导性质,可以说,是领导者们为了加强自身统治而进行的。

与此同时,“殖民主义者无法容忍亚非国家在政治上、经济上的独立和军事上的强大”,所以非洲世界的改革和发展受到了欧洲列强的强烈抵制,无论是生产力还是军事力量皆处于劣势的非洲早期改革终是以失败告终。

独立之后的非洲各国,其实也从未停止过尝试,在这个过程中自然经历了许多波折,他们有的试图采用资本主义制度,也有一些尝试过社会主义道路,但是显然,非洲的历史和发展过程是非常特殊的,“照搬”过来的模式基本上会走向“水土不服”而导致夭折。

正如李安山老师在书中所写:“非洲需要有理想、有抱负的政治家们,他们将民族前途作为自己的责任,愿意与全体民众一起努力改变自己国家的命运。”在此阶段,非洲也出现了许多影响深远的政治家,他们所领导的一系列革命和尝试,给非洲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发展带来新的契机。

如今,非洲一体化正在持续推进,挑战与机遇同在,在年庆祝非洲统一组织成立50周年时,时任非洲联盟委员会主席的恩·德拉米尼·祖马就曾表示,“我们应该大胆地不断提醒人们属于非洲的时刻已经到来:我们正处于实现非洲复兴的起步阶段,非洲应当牢牢把握自己的命运”,紧跟时代脉搏,把握发展机遇,或许非洲实现复兴也未可知。

03.殖民革命与民族主义

斯塔夫里阿诺斯在《全球通史》中曾这样写道:“在非洲,殖民地革命甚至比它在亚洲更引人注目。在亚洲,由于存在古老的当地文化和过去几十年中一直进行动员的当地政治组织,民族主义的胜利完全是意料之中的。而在非洲,民族主义运动则幼稚、弱小得多。”

殖民的历史是非洲发展这次翻身仗打得异常艰难的重要原因之一,无论是独立前还是独立后,殖民对于非洲的政治制度、经济模式、民族文化等方面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从一开始的生产资料的原始积累与输出,到后来的强行分割,非洲被瓜分的不仅仅是土地和生产力,更是他们的文化,民族一体化遭受到严重的创伤,殖民主义者对非洲的分割和统治加深了其民族文化发展的不平衡性,这也为之后的冲突和矛盾留下了难以消除的阻碍。

十九世纪末期,非洲的民族主义开始兴起、并持续发展整合,积蓄力量,到二十世纪前叶,收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共产国际以及泛非运动的国际局势影响,非洲对欧洲殖民统治的反抗逐渐高涨,而第二次世界大战则形成了一个新的转机,它“给非洲带来了灾难,也带来了希望”,民族主义的激愤和热情被大规模点燃,殖民主义在此时走向最后的崩塌。

非洲国家的独立受着多方面相互作用的影响,自身的传统政治、欧洲殖民主义的遗产、曲折的内忧外患下的抗争,这些都更让他们认识到民族主义在政治目标上的重要性,而独立后的非洲各国在民族主义方面也有了新的任务——建立国际经济新秩序,重建非洲国家的历史,加速民族一体化。

非洲大陆上的许多国家如今已然取得了斐然成绩,但我们依然看到,非洲很多后进国家仍旧在贫困、饥饿和战乱中饱受着折磨,非洲要实现复兴,任重而道远。但发展仍是一条充满挑战与机遇的希望之路,这正如李安山老师在书的结尾处所写,“非洲在前进”,且“前途光明,道路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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